第一代：埃里克“异教徒”·埃蒙德松·蒙索

1060年8月2日，瑞典国王埃德蒙“长者”·蒙索年迈驾崩，其子埃里克·蒙索继承乌普兰公国的爵位与土地，称埃里克三世。

【资料图】

老国王曾经与西哥特兰公爵交好，公爵之子斯腾希尔·斯滕希林同瑞典公主西格丽德·蒙索的联姻为斯滕希林家族的政治地位增色不少，以至于在国王埃德蒙晚年，年轻的西哥特兰公爵斯腾希尔已经权倾朝野，拉拢了诸多贵族；加之国内对于改信天主教的呼声日益高涨，因而在王国南方尽数开展圣事的情况下，斯腾希尔在王位的选举中顺利击败王子埃里克，并在国王埃德蒙死后继承王位。

除此之外，迎娶了公爵埃里克的妻子，同时也意味着国王斯腾希尔对乌普兰公国存在觊觎；王位的丢失与地产的争夺，令国王和王国最强大公爵之间的矛盾无从粉饰。

这令埃里克极其不满。被赶出瑟德曼兰的宫廷回到乌普兰的城堡后，埃里克开始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后悔；他不应当沉迷享乐，以至于断送家族的荣誉。尽管心里郁闷，公爵埃里克也无处诉说，因为他是家族唯二的男性后裔，另一位远房的叔伯在丹麦专攻神学。落寞的王子在冰冷的城堡内借酒浇愁，渴望重振家族荣光却碍于不曾涉足王国政事而无从下手。

（瑞典王国主要贵族：乌普兰公爵、乌普兰与西曼兰伯爵埃里克三世东约特兰公爵、维斯塔伯爵斯温·斯维科尔哥特兰大市长波茨泰因·思滕屈尔卡默雷、厄兰与赛韦德伯爵堤克·斯拉德芬韦登酋长托克·韦伦德维尔姆兰伯爵霍孔·斯蒂博特斯卡拉采邑主教阿达尔瓦尔德“年轻人”达尔伯爵法斯特·耶达

乌普兰公国主要贵族：

奥兰酋长奥拉夫·格雷恩耶恩贝拉兰酋长提尤德蒙德·黑欧特海尔辛兰酋长比约恩·海尔辛兰梅代尔帕德酋长科尔比约恩·叶戈比勒德）

哈拉尔德四世的帝国

1067年冬日的一个寻常下午，公爵埃里克正在乌普兰城堡的高台俯视自己的庄园，想象着此时正坐在瑟德曼兰宫殿的花园里；妻子西格丽德正在忙活她从前过着平民生活时的活计。夫妻两个并不怎么亲近，但也算相处得和谐。可这和谐不一会儿便被高声的呼喊打破。埃里克听得出那是自己的人，虽然声音不算熟悉，但他确信这声音的主人是不知什么时候肩负着不知什么命令推开自己城堡的石门离开的。很快一张不怎么熟悉的脸进入公爵的视线，他终于想起这是上个月自己派去瑟德曼兰打听些新鲜事的那个乡下孩子。

“怎么样？我以为你看了国王座下的城市，就不乐意回来了。”

“不大人。我给您带回来——不怎么重要但的确很有意思的事情。”

于是公爵埃里克得知了挪威人邻居们的威风故事。诺曼底公爵威廉虽然赢了威塞克斯的哈罗德，却输给了挪威的哈拉尔德。埃里克不禁在心里嘲笑起来。他又想到威廉私生子的出身，紧跟着联想到自己同样是个私生子。他能成为乌普兰的公爵都是万幸，也许不该为了瑞典的王位而和斯滕希林们大动干戈。威廉摩拳擦掌等着爱德华离世便急不可待地入侵伦敦，却顾不上防备哈拉尔德，到头来还是踌躇在鲁昂；若是自己重蹈覆辙，白费力气，恐怕还要惹来杀身之祸。

眼见少年越说越激动，好像他就是挪威国王麾下的骑士一般，在斯坦福德桥奋勇冲锋，为身后的哈拉尔德王斩杀诺曼人和撒克逊人。渐渐地埃里克好像也被鼓舞起来，但又好像不耐烦了许多，他即刻叫下人赏了少年一袋子钱把他打发走，便接着在城堡的石凳上发呆。

埃里克不再去想威廉了。他告诉自己应当看看胜者的姿态，否则自己的视野和心态都会受到败者的影响。他和哈拉尔德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争夺一顶王冠，不过是哈拉尔德本身有一顶王冠，而埃里克有的只是贫穷的农民和顽固的异教徒——自从顺从妻子改信天主教之后，埃里克也开始厌恶成为异己的日耳曼多神教徒。但这样的区别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差距。“哈拉尔德有的是对权力与财富的渴望，而我为家族的荣耀而战。”埃里克前些日子已经得知父亲的旧交，包括一些王国新贵都并不多么认同斯腾希尔，认为他的行径与僭越无异。

“贵族用选举保证君主的贤明，而非为自己创造称王的机会。国王的儿子应当是国王，除非他完全不把王国放在心上。”落寞的王子想起父亲朝臣中一位老者的话语，埃里克的王室血脉沸腾起来；哈拉尔德的霸业在他眼里无疑成了自己成功的预兆。

贵族的背叛

从埃里克父亲的统治时代开始，乌普兰公国的内阁大臣们就开始有所怨言。尽管国王更多在瑟德曼兰处理政事，这时他的内阁大臣们有权向他提出异议；然而当国王回到乌普兰，那么内阁的席位就形同虚设，君主的独裁统治让乌普兰的贵族们积怨已久。所以当埃里克决定减少任用贵族转而提拔平民做他的内阁大臣时，拥有地产与社会地位的贵族开始联合起来试图让公爵按照他们的心意来。

埃里克也并非不愿意在国内继续贵族政治这传统的模式，但他想一到那些贵族好吃懒做的样子，便不能放心地把重要的任务托付给他们；任人唯贤，也是为夺回王位的大业做准备，这样的壮举仅靠游手好闲的闲散地主老爷们肯定是不行的。

总之，满腹牢骚的贵族们，以奥兰酋长奥拉夫与梅代尔帕德酋长科尔比约恩为首的党派在1067年12月向公爵提出要求，毫无疑问埃里克拒绝了这群公爵的胡闹。到了月底，不满的贵族们向公爵宣战了。

双方的军队可以算得上势均力敌，公爵埃里克在面对联合起来的封臣时，就已经显得有些吃力，这不禁令埃里克为后续的宏图大业忧心。

虽然贵族的势力强大，但奥拉夫与科尔比约恩不过是被虚假的权力和财富驱使，那么这些虚浮的东西难以支持他们在战争当中保持热切与勇敢。因此在大部军队被公爵击溃的情况下，他们想的并不是为了胜利而寻求盟友、争取他人支持或是雇佣军队，而是向公爵主动投降以求埃里克的宽恕。

平定叛乱之后，乌普兰迎来了久违的平静。作乱的贵族被收押在乌普兰城堡地牢中，公爵埃里克准备短暂地巡回视察公国领地，接见低级贵族与平民之后，将自己的重心转向瑟德曼兰。

只是这期间出了点小插曲。在一次内阁会议后的聚会上，公爵埃里克喝得酩酊大醉，独自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逝去，恐惧使其高声惊呼，引来附近的海尔辛兰酋长比约恩，然而比约恩并没有向公爵伸出援手；作为公国内最强健勇猛的贵族骑士，比约恩鄙夷公爵埃里克这种愚蠢软弱的行径。两人因此结仇。

丧失一位贵族的支持不算太可怕，只可惜这位贵族是一名受人尊敬的骑士；公爵埃里克觉得受辱的同时，遗憾就这么失去一个可以任用的人才。

很快埃里克觉得不能再成天在乌普兰待着了。出于政治目的，也是为了自己的身心愉悦，他需要到更广阔的地方感受新鲜的事物。他决定首先拜访下王国的新贵蒂约海拉德公爵阿尔布里克特·韦伦德。

不久前，南方的芬韦登酋长托克·韦伦德离世，他尚未成年的儿子继承爵位，自称为伯爵；拥有广袤的领土与勃勃雄心，年轻的伯爵阿尔布里克特·韦伦德不知如何得到斯腾希尔的支持让他在王国西南角扩张；阿尔布里克特在国王默许之下开始自称蒂约海拉德公爵。

两人在公爵阿尔布里克特位于西哥特兰的城堡会面，虽然相差二十多岁，但他们谈得还算投机。很快临走之时，阿尔布里克特突然向埃里克提及了即将到来的内阁会议。

“埃里克大人，您知道的，国王斯滕希林要在下个月举行内阁会议。这回是要就一些法案做裁决的。您很久不去瑟德曼兰了，这次总该出席吧？”

埃里克失去王位之后便没有离开过乌普兰。虽然他仍然保有间谍总管的职位，但一直不曾为国王做过什么实事，也始终不愿到瑟德曼兰参加同僚们的集会。这一次的会议他也有所耳闻，到阿尔布里克特发问之前，埃里克都还在犹豫是否要出席并表达些自己的政见。

“我想我的出席会让同僚们在心里嘲弄这位前朝王子。”

“恰恰相反，包括斯腾希尔在内都会为你的出现为之一振；你是一个威胁。”

“威胁？对谁？”

阿尔布里克特打发走下人，关上房门之后压低声音道：“对斯腾希尔，对斯滕希林们，对瑞典的贵族们！”

“你也是个威胁。对国王和贵族的威胁。国王在害怕你的野心。”

“国王更害怕你的野心。”

两个人都停顿了一下。阿尔布里克特继续道：“在内阁投票的时候，我们应该站在一边。”

一个并不牢靠的政治同盟就此缔结。

瑞典北境的领主

仅仅在瑟德曼兰待了半年多，埃里克又回到了乌普兰。并非他受了排挤，一身怨气；他此番举动是为了继续巩固在北方的统治。在瑟德曼兰收获足够的政治威信之后，埃里克需要一些更加实际的物质支撑：税收和征召军队。他的领地需要更加强力的领导。

1070年夏天，埃里克巡视了瑞典最北端的海尔辛兰公国。他向当地贵族提出拥戴他为海尔辛兰公爵。贵族们对此并无异议，毕竟埃里克本身已经在统治他们，多个名号算不了什么。对此会产生不满的只有国王斯滕希林，他的封臣未经授权便自己揽下一整个公国，国王威严扫地；埃里克此举无疑是在告诉斯滕希林自己不承认他君主的身份。

入秋以后，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埃里克结束在海尔辛兰的巡视回到乌普兰，受到了来自瑟德曼兰的国王诏书。使臣告诉他，国王上个月册封他为贝里斯拉根公爵。贝里斯拉根在乌普兰西边，原本是埃里克下一个打算，现在国王主动给了他。

这无疑也是国王的计策。这样一来斯腾希尔不会有威望的损失，埃里克也不会在贝里斯拉根积攒威信，同时两者的关系一定程度上会得到缓和，起码在外人看来应当如此；此外，封赏贵族的行为也会让其他贵族欣赏他这名君王。懂得分享权力的君主最讨臣子的喜欢。

埃里克成为瑞典北部最强大的领主了，但封国内的混乱，使得他的公国实际上外强中干。

公爵依靠最近积攒的威信，得到了大部分贵族与人民的支持，开始着手处理几年前的叛徒：奥拉夫和科尔比约恩。两人在奥兰和梅代尔帕德的封邑都被收回，贵族身份也被褫夺。两年之后，公爵埃里克由以部落统治落后，需要改革为由剥夺了耶斯特里克兰酋长托克尔·罗登的封邑。

宗教问题在乌普兰公国境内日益严重。1072年初爆发的日耳曼多神教叛乱在乌普兰公国境内大肆作乱，公爵与国王均对实力强悍的叛军无能为力。国王的军队屡屡受挫，公爵长久以来不愿出力，尽管叛乱直接影响的是公爵埃里克的领地。半年之后，再也忍受不了农民的抱怨与谋臣的鼓动的埃里克决定出动自己的征召兵协助国王平叛。诚然，打仗固然麻烦，但税收和人民的支持更为重要。

萨克斯霍尔姆前线的军情传到埃里克军中的时候，他们才刚刚离开乌普兰城。得知国王正处于人数的极大劣势，公爵埃里克好像忽然觉醒了对姐夫斯腾希尔的亲情，当即下令部队加快脚步赶赴萨克斯霍尔姆。埃里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的征召兵不比国王的残部多，加在一起也许勉强抵得上叛军，但是倘若异教徒们依托地形优势，数量相当的军队究竟能否取胜？然而危急关头埃里克顾不上这许多，假如国王斯腾希尔已经被击溃了，那么仅靠埃里克的这点人是绝无可能取胜的。

万幸，他们赶在瑞典军队溃散之前抵达了战场。

乌普兰的军号声同样振奋了瑞典军队的士气。筋疲力尽的国王看到山坡上妹夫的旗帜，咽下了原本即将出口的撤退命令。乌普兰军队的骑兵由侧翼进攻，使得异教徒的阵型散作一团；随后国王与公爵为数不多的弓箭手发出箭矢，叛军变得更加混乱；重整阵型的国王军队当即与乌普兰军合为一处冲向敌军残部——萨克斯霍尔姆战役取得了大捷。

叛乱的平定使得埃里克名声大噪，瑞典各处传颂着公爵埃里克搭救了战败国王斯滕希林的故事。埃里克享受其中，这可比他出兵之前想到的收获多得多；斯滕希林则成天在瑟德曼兰喝闷酒，他没有埃里克的什么把柄，无缘无故地治不了他的罪，所以他最好的办法是赶紧赢得一场对外战争。

而埃里克似乎也因为一时的成就变得有些淫乱。不过他自己在心里解释说这是为了宗族的延续。年过四十的公爵膝下尚无一子，如果哪天撒手人寰，蒙索家族的荣光便彻底熄灭了。戏谑的是和情人们公爵同样没有儿子，所有的孩子无一例外都是女孩。

封臣的威胁并没有因为奥拉夫和科尔比约恩的前车之鉴而解除。海尔辛兰酋长比约恩因为和公爵埃里克结仇，正密谋反叛。他同样要求内阁权力的增加，不过公爵埃里克确信这位仇人想要的不止这些。乌普兰的间谍网给了公爵埃里克极大的好处，掌握酋长比约恩的行踪之后，埃里克将比约恩的反意公之于众，人民的呼声让比约恩寸步难行。

1074年6月，公爵埃里克命令比约恩赶赴乌普兰商讨政事，实则打算将他圈禁在乌普兰，以防海尔辛兰的背叛。酋长比约恩没有遵从，他当然知道公爵的意图，显然再不有所动作那么处心积虑的准备就都白费了，于是比约恩随即起兵谋反，率领一支军队奔赴乌普兰。

“至少他是要来的，也算听我的命令。”埃里克自嘲地想。不知是不是过往的胜利太多助长了公爵的傲气，他极度轻视这次叛乱。他的将领在前线杀敌，自己则在城堡和妻子情人玩乐，对于军政大事毫不过问。但也的确海尔辛兰没什么本事。他是一个优秀的骑士，却不是一个优秀的统治者；仅仅三个月后海尔辛兰的动荡就被平息。

平叛当中有功的贵族骑士丹·林德得到了公爵埃里克的封赏，成为梅代尔帕德酋长。

接连的胜利，却让公爵的近臣日渐焦虑。因为埃里克的状态愈发糟糕，他贪图享乐的本性再次占了上风，取代了光复家族的雄心。此外他的精神状况也开始怪异起来，过分的多疑与妄想，让许多人对公爵埃里克心生嫌隙。

王子复仇

公爵糟糕的状况持续了约莫三年。1076年6月28日，公爵埃里克一生中最重要最幸福的一天，他的长子哈尔斯滕诞生。老来得子的喜悦，治愈了公爵颓废的心境。从享乐与多疑当中清醒过来的埃里克意识到，这是又一个征兆，属于他和蒙索家族的时代将要重新到来。

重新在瑟德曼兰奔走于政治的埃里克，以更为强硬的姿态面对国王，他几乎是反对一切来自国王斯腾希尔的提议。最终在一次内阁会议之前，国王斯腾希尔向埃里克示好，请求他在下一场表决时支持自己。本来打算按照一贯作风的埃里克动摇了一下，因为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一个既让家族重振荣光又减少流血与牺牲的方案。

“那么，我有什么好处？”

斯腾希尔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他下巴和脸颊上的胡子都开始有些竖起。“好处？你想要什么？金币？还是土地？”

“这些东西我都有不少。我得要些我没有的。”

埃里克不自觉地看向斯腾希尔的头顶，斯腾希尔也不自觉地扶了扶头上的王冠。

“我想，”埃里克忽然用轻松的口气说道，“你为这件事得欠我一个人情。”

国王斯腾希尔也放松下来：“好好，我的内兄弟，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更多吗，我也可以欠你两个三个人情。总之待会儿表决的时候务必支持我。”

“好，好，就这么定了，国王陛下，我的姐夫。”埃里克向国王斯腾希尔脱帽致意，两人并着肩回到议事厅。

结束当日议案的审理之后。埃里克在最后提出了另一项事务：“那么，我们来谈谈王位的继承吧！”在场的贵族无不愕然。埃里克看向斯腾希尔微笑。

短暂的愣神过后，斯腾希尔明白了刚才欠下的人情意味着什么：让埃里克继承王位，或者彻底激怒他。他慌忙应付道：“乌普兰说得有道理，我年事已高，是时候确认下继承的事宜。相信诸君都在心目中已经一个大概的人选，我们——我们一个月后来表决一下，再拟定诏书。”说罢国王急忙离场。公爵埃里克虽然对没有立刻定下这件事情有些不满，但索性半个月的时间也不算太耽误。

然而总有意外发生。1077年3月9日，瑞典国王斯腾希尔·斯滕希林感染流感病逝，继承人的选定只能按照先前贵族的心意，即斯腾希尔的三子霍坎·斯滕希林。

霍坎同样面临父亲的问题，威望的缺失。他急需一场战争的胜利巩固自己的统治。而他的选择则是北方的翁厄曼兰酋长托尔德·叶哥特雷。瑞典从法理上讲理应统治翁厄曼兰及其附属领地，在国王霍坎近臣的煽动之下，1080年初，新近登基的国王陛下前往北方御驾亲征，意欲一举收复翁厄曼兰。此举调离了瑞典国内大部分的军队，加上北方远离王都，环境恶劣，士兵的补给难以到达，导致国王的军队折损严重；战争进行得不太顺利。

公爵埃里克眼见国王在北方深陷战争的泥潭，知道时机即将到来；他现在想要的，就是一些细枝末节但又有些解释空间的“祥瑞”，有了这样虚幻却令人安心的征兆，他才能开始与国王最后的争锋。

这样的祥瑞不久就降临了。公爵埃里克与挪威王子奥普兰公爵奥拉夫·英格林亲王的妻子玛尔塔·布里克森有着过分亲密的关系，玛尔塔在两年前融合公爵埃里克的血脉育有一子；1081年初埃里克的情人薇奥拉与妻子西格莉德相继怀孕；国王霍坎在翁厄曼兰前线失利……公爵埃里克由乌普兰动身前往瑟德曼兰，向摄政议会提交辞呈辞去了内阁间谍总管一职；同时命人逮捕了包括梅代尔帕德酋长丹在内一众蠢蠢欲动的封臣，从而确保不至于后院起火。尽管瑞典的其他贵族都不愿驰援公爵埃里克，埃里克还是以一个党派的名义向国王霍坎下达最后通牒，要求他让位于自己。

1081年4月，得知此事的国王霍坎勃然大怒，但他在北方征战难以回援；公爵埃里克亲率军队开赴瑟德曼兰，指挥围攻；受雇的瑞士卫队堵截在霍坎归国必经之路预备伏击。5月，霍坎结束了翁厄曼兰的战争，顾不得沉浸在征服胜利的喜悦中，国王急忙领兵南下驰援都城。入冬之后国王来到乌普兰的北方边境，早有防备的瑞士卫队与霍坎军在梅代尔帕德交战，霍坎战败后领着残兵绕道狼狈地逃回南方。

埃里克结束了瑟德曼兰的围攻，与瑞士卫队在国王另一处直辖地产内尔克会师，预备继续围攻内尔克的城堡。国王霍坎此时也率领区区不过千人的军队到达内尔克省份，显然斯滕希林的国王已经难以重整旗鼓，统治的根基已经被动摇。

埃里克的攻城部队在内尔克城下进攻，他本人和霍坎带了几名随从在临时的行宫谈判。

“斯腾希尔王的妻子是尊贵的公爵您的姐姐，虽然并非我的生母，但我也称呼您一声舅舅。”霍坎狼狈地向埃里克展现他的屈从，“今天我彻底输给你了。”

“我从前输给你的父亲一次，今天你输给我一次。我觉得这样很好，你不算我的亲族，你的父亲算；我和你大动干戈好过和你的父亲兵戎相见。”

“那么——”

“那么你是否同意我开出的和约？”

“让出王位，放弃贵族的身份。”

埃里克冷漠地点头，看向眼前年轻的国王。

“我要求保留父亲留下的地产。”

“你是战败方。”埃里克的一名骑士厉声喝道。

“但我也是一名国王！”霍坎高声回他。但他随即又瘫软下去。霍坎摘下头顶的王冠，对埃里克说：“你没有披甲，那么我把这王冠戴在你的头顶。”说罢那顶沾满血污的冠冕已经在埃里克的头上熠熠生辉。

“这顶王冠给我许多烦恼，现在他到了你这里；死神在空洞的王冠里开设他的朝廷。瑞典的埃里克二世陛下万岁！”

“你可以保留一些地产。”埃里克临走前对霍坎说。

1082年3月19日，内尔克和约签订，战争以公爵埃里克夺取王位，称埃里克二世告终。

经过二十二年的努力，埃里克重新夺回了属于他的王冠。

蒙索的孩子捍卫先人的荣誉，瑞典的王位重回家族的纹章。死神的朝廷诉说王冠的空虚，王子的仇恨雕琢憔悴的新王。

Long Live King Erik!